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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黄】非言(窃魂其十一)

窃魂(十一)


“收声。”叶修低声道,往下随意一望,见那盏琉璃灯的珠光追着脚步声远去,这才松开黄少天,时间紧急,他两没法进到那屋子内,叶修只得对着黄少天掀开的那一小块瓦片轻轻伸手一击,似是打了些灰屑下去,而后听得那人的脚步转回来,两人赶紧从房梁上跳下,一溜烟跑走。


“你醒了?怎么摸来的?刚刚那脚步声又是谁?”黄少天自己摸黑找路,话头都兀自憋着,相当难受,这回见得叶修过来,自然忍不住,还跑着路呢便一连串地问过去,左右这文府里头也没得其他人。


“刚醒,比你晚点,听见声响过来的,那脚步声是我的障眼法。”叶修知道他的性格,要是不问出个好歹来,今个儿晚上怕是没得消停,干脆统统答了。


“我就知道,区区龙涎香而已,总不至于就晕了你,只是你怎得和义斩那群愣头青镖师似的,闻见就倒了?”黄少天兀自还在问。


“……我自有隐情。”叶修先是没回,半晌后才答,说着还有意无意地瞥了黄少天一眼。


黄少天不解那一眼的深意,只当他是为自己办案捉蛇妖那事损伤了,心下顿时内疚,干咳两声,嘴上消停一阵。


两人安安静静地跑回到原先歇息的那屋前,房门半掩着,屋内鼾声阵阵,以此见得里头众人早已度过了龙涎香晕人的那段时辰,两人闪身进去,黄少天奔到油灯边冲里头一看,脸色顿时不太好,扭头问叶修道:“你出来时这灯可有灯芯?”


“没有。”叶修说,“我猜是你给拔了。”


“确实是我。”黄少天回,“但如今灯内灯芯依旧,许是有人进来过……莫非是那人?”


“两个屋子之间距离太远,一番来回少说也得花上点时间。”叶修道,“方才我们在屋檐上,见他提灯而走,不过一个拐角的距离。”


“确实如此,那是谁特地来屋内换灯芯?”黄少天想不通。


“既换了,必然不可能只换我们这一屋,那人恐怕帮手不少。”叶修思索道,眼睛往床铺上一转,又说,“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


既有人进来,那自然也见得这屋内的场景,叶修走前特地使了障眼法,该他躺下的地方现还有个影子虚虚躺着,叶修一卧上去便被压成片纸人。黄少天则没他这样的本事,又走得匆忙,连床铺都未整理,若是摆个枕头下去做出人形也就罢了,现下床被全摊开着,一眼看去便知道那处是躺过人的。


若来熄灯的人真是那男人的帮手,谁在偷看,一到明日便知。


果不其然,第二日卯时,鸡尚才叫三声,义斩一众人便叫文府家丁们唤起来,列着队伍走去偏堂里候着,说是准备查那送来的两箱货物。


清早被唤醒,又见得文府众家丁都冷着张脸,自家兄弟们个个连梳洗都顾不上便被喊来,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叫宁远看着好生不乐意,看在文府同楼冠宁交情不错的份上才忍着没有发作,众人在偏堂等了片刻,好不容易见得文府管家慢悠悠地走出来,身后跟着八人抬箱。


宁远便主动一抱拳,往前迎道:“可是货物有甚问题?”


“是否有异,一查便知!”管家冷言道。


“昨日是文府府卫同义斩兄弟们一同送回货物,箱上封条未拆,纹丝不动,当场便确认过。”宁远虽有所火气,却还应对有礼,“兄弟们远是不接官镖,看在楼少与文大人交情上才勉强接受,半月押镖辛苦,如今万无一失送到,即便要验镖,也该等兄弟们梳洗一二,江湖众人都称文太守为人贤良,在下不知文府的待客之道原是如此?”


“若是当真万无一失,文府自当以贵客对待列位。”文府官家翘着胡子冷笑一声,拘着一副官腔道,“但若这货物并非万无一失,则万事都要从长计议。”


“既然管家致意疑心,那便开箱吧!”宁远一挥手,负气站回众镖师前。


此时黄少天和叶修混在其余镖师中,黄少天昨夜亲眼见了有人开箱,此时听得宁远对文府管家据理力争,很有点心疼对方,猜想开箱后若是见得箱内物件确有损失,宁远该如何应对。叶修则是挺有兴趣地望着那两只箱子,昨夜的封条明明被开过,如今却丝毫不动地依旧贴在那箱口上,若不是他和黄少天亲眼见过开箱,恐怕叫他们两人来看,也辨不出封条痕迹。


果不其然,管家开箱前也对着两张封条一阵观察,还试着揭开点想看是否封条下有所线索,结果那两条东西就和初次被掀开似的,粘得牢靠,即便是管家已相当小心,依旧在撕下两张封纸时一时不慎,弄碎了些许纸屑。


宁远站在一旁抱臂,周围义斩镖师众皆有冷笑,道封条如此,箱内怎会有动静?


管家起先脸色不好,等揭完两条白纸,箱子一开,脸色不好的即刻便换了人。


只见箱内物件被翻弄得一塌糊涂,账本钱本横七竖八地塞着,边上木具,砚台,纸张等物更是七零八落,隐约还见得有瓷质的砚台碎了一箱子。


“如何?”宁远看着那箱子,一时间说不出话,倒是文府的管家见得证据确凿,率先开口道。


“这……义斩敢以人头担保,押镖路上无一人开过这箱,封条为证!”镖师群里站出许多人,蓬头丐面地便顶了上去,想来义斩押镖的众人也都是江湖人士,押镖路上遭劫,被抢的经历有,却素来少见这等送镖上门,里头却砸了的事,当下不知所措,只管以江湖上的道义开口。


但这道义到了官府里又如何行得通,眼看文府官家满眼不屑,似是要说什么,黄少天急急地从人群里挤出来,先是很规矩地对着人官家做了一个揖,后开口道:“此事蹊跷,管家莫要急着怪罪,我们义斩做事向来光明磊落,若是真对这镖有何看法,早就在半路上便与那群山贼商量一二,把镖内的东西三两一分,再对着文府赶来支援的人卖一波苦水便罢了,何苦要与那些山贼不停争斗,再把这烂镖送到府内?”


管家原也是揣测,听黄少天一言,竟找不到些许差错,一时间要出口的话也吞下去,似是被他劝服。


“是不是有些道理?”黄少天见着有戏,当下又开口道,“况且啊,管家你想,这封条都贴得整整齐齐的,您方才撕起来都手抖,我们押镖都是江湖人,哪里有您这么小心,要是我们开过箱子,封条上头必然有痕迹,你方才看见有没有?”


“……确是没有。”


“那便好了,要我说,这事太过于古怪,莫不是有人知道了楼少同你们文公子的关系非同一般,特地弄了这一出来挑拨哩!管家可千万不要中计了!”黄少天又煽风点火道。


眼瞅着管家似有松口的迹象,突又从侧面小门里跑过来个女人,穿着身淡绿色丝裙很是整齐,扎着两个小髻,低眉顺眼地凑到管家耳边窃窃私语了两句,管家便面色一凛,道:“你这些都是空口揣测!我怎么知道你们义斩不是打好了算盘,故意送过来这货,好为自己开脱的?况且江湖人士听闻个个技艺非凡,谁知你们用了何手法开着封条!”


“我们可从未开过封条,押镖前甚至都未往内看一眼,一开箱便是如此模样,怎么的不是你们刻意把货物摆成这样,好陷害我们义斩?!”宁远这才缓过劲来,红头赤面地又冲上前同管家理论,他是此趟镖的领镖人,自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陷害你们义斩?!”管家冷笑一声,“你们若是清白,哪还需得我们来陷害,亲口问问你的兄弟们,昨日夜里可否有人私下出门?”


此言一出,宁远也听出管家话中深意,当下脸色突得一变,转过头来道:“兄弟们可有人夜里出门?”


黄少天早猜到文府里会有人通风报信,哪怕他要躲藏,床铺位置一查,最终也会被那人喊出来,不如坦坦荡荡地认了,往前迈两步道:“我昨夜……”


“舍弟昨夜出去方便了。”叶修总算肯开口说话,从镖师群里出来道,“有劳文府上心,深夜还来惦记义斩镖师们的情况。”


“乃是巡逻家丁见得屋门未关,才进去看了一二,旁的事情都没有做。”管家道,又把眼神挪向站出来的叶修黄少天二人,“这位兄弟既说自己是去方便,可有人作证?”


“我。”叶修道。


“两人可是结伴去的?”管家又问。


“感情文府大家深夜方便都是成群结队的?”黄少天忍不住问,完了又感叹着,“果真是官家,方便起来都非同凡响啊。”


“……”管家一阵语塞,又说,“既不是同行,便无所证明。”


“怎么不能证明?俗话说欲加之何患无辞,即便他和我一同去了,你莫不是还要问我两是不是蹲在一处,若不是一处,那我也是有时间开溜的是不是?”黄少天啧啧道,“但我昨夜当真就是去方便了,他会知道,是因为我走前支会了他一声,叫他给我留个门——不过你们文府太大,找路花了些许时间,你要不信,我带着你再走那去方便的路便是。”


“走那路又算甚证据!”管家眉头一皱。


“那你怀疑我,又有何证据?”黄少天问着,“你怎知不是你们文府的人自己擅自开了箱子?”


“就凭昨夜你不在床上!”事关文府尊严,管家当即喝道,“空口无凭,你敢污蔑文府?!”


“哦?如果我能拿出证据呢?”黄少天嘻嘻一笑,从怀里摸出那根昨夜里拔下的灯芯,“实不相瞒,我大小对某种香气过敏,一闻见就上吐下泻,昨夜突然腹痛,自觉奇怪,因此出门方便前特地在屋内寻觅一番,果不其然叫我找到这件东西,上头沾满龙涎香油管家可认得?”


“不过一枚小小灯芯,就算有龙涎香,我又怎知这不是你私下带来污蔑文府的?你迷倒其余义斩镖师,私下偷窃镖物,不无这种可能!”


这倒是黄少天没想到的,若是他当下多拾几根便也能说过去,如今管家开口,文府打死不认,这灯芯证据留在他手上,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况且他与叶修本就是后来加入镖师队伍,与众人的交情本就不深,此事文府尚还不知,若是宁远为了护义斩而说出此事,恐怕黄少天和叶修两人的嫌疑只会更高。


正两难之际,黄少天却听得叶修开口道:“这还不好办?官家的灯芯自有官家的做法,听闻如今官府里为了分辨物资送往谁家,就连一尺纸都要暗中标记,免得为此产生纠纷,更何况是油灯灯芯。文太守如此高官,府内物件,哪里是我们江湖人士能随意得到的,管家若想分辨,取自己府内的灯芯与寻常人家的灯芯过来,比对一二便是。”


此言出口,黄少天见管家脸色一变,唤来了三两家丁交代下去,不要半柱香的功夫便取来两簇灯芯,比对之下果然,无论是线绳粗细,三股扭成一股,再由两股扭在一起的方式都与府内完全一致!


管家脸上冷汗直流,张嘴正欲说点什么,黄少天便急急地赶在他前头开口:“你可别说这是我早起的时候特地拔了屋子里的灯芯哈!现在你们去看那屋内,灯芯可都还在呢,显然是我昨夜出门方便之后,你们的人偷偷进去又换了的,不知文府如此大家,特地用龙涎香迷晕了镖师,是要干什么?”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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