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黄】定点攻陷（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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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托了叶修那条外套的福，趴桌子那种扭曲的姿势黄少天居然也能一觉睡到天亮，他醒来那会儿还没到大家伙上班打卡的时间，防爆组的整块工作区照样只有他和叶修两个，黄少天龇牙咧嘴腰酸背痛地从桌子上爬起来，趴了一晚上的骨头咯嗒作响，叶修也没好到哪里去，真要他熬一晚上看卷宗是不可能的，黄少天阵亡之后没过多久，他也就地睡下去，只不过没像那小话痨一样睡得那么别扭，叶修从自己的桌子下面搬了个小躺椅出来，总算是躺了一晚。
黄少天醒来的时候连连呼疼，叶修理所当然地被他吵醒，眯着眼睛打哈欠，两人睡眼朦胧地对视完，小话痨率先开口，似乎不太敢相信自己在局子里呆了整晚的事实：“我靠，我们俩就在案子前面睡了一个晚上？不敢相信，你怎么也没叫醒我！等等我好像感觉不到我的手臂了，麻了麻了！”
“我倒是想叫，你也得醒得来啊！”叶修回他，昨晚上他看完卷宗确实想喊黄少天起来，虽然时间相当晚，但喻文州的车还在，送人回家睡觉也不是不行，只可惜他才喊两声，那小话痨就嫌烦一样把脸往外套里埋得更深，压根不理会他，自顾自睡得昏天黑地，这种情况，叶修总不能把他强拉起来吧？
“……都是因为你非要大半夜来看恐吓信！”黄少天努力回想，脑海深处完全没有睡着之后的记忆，可见其睡眠深度，他迅速甩锅，很嫌弃地抓着依旧盖在自己身上的外套拍打两下，“这什么？你的外套？一股烟味，害得我昨天晚上差点梦见火灾现场。”
“哟，睡完了就嫌弃啦？”叶修笑道，一语双关意味不明，看似说外套，实则说自己，闹得黄少天又是语塞几秒。
“现在几点？什么时候上班？我们还来得及开车回去换件衣服吃个早饭吗？”被噎住的最好办法，当然是转移话题，黄少天面上故作若无其事，左右转动脑袋来活动筋骨，实则相当心虚，小心翼翼不敢与叶修对视，东拉西扯地念。
“换衣服来不及了，吃早饭还行。”叶修从躺椅上站起来，冲着黄少天伸手，“走吧，我请你。”
真的，黄少天对天发誓自己看叶修伸过来的那只手其实很不顺眼，会拉上去完全是因为他睡眠姿势不正，导致醒来之后手麻腿酸，原本想利索帅气地站起来，没想才起来半截就哎哟声不断，只能借叶修的力气勉强站直。
他们这不是拉手，是叶修扶着他，回报他昨天晚上充当人形钥匙帮叶修开门的人情，他们绝对不是牵手——黄少天在心里碎碎念着，被人拉着手走下电梯，期间收获清扫阿姨的了然眼神无数。
叶修说请他吃早饭，黄少天还当他会带自己去什么了不得的大地方，就算不是吃早茶那种手笔，好歹也是个能坐下来嗦面的地方，结果叶修的早饭不要太朴素，很对得起叶大神在局子里营造许久的接地气形象，说请早饭，也就是把黄少天从楼上带到了楼下，停在局子边的小卖铺前面，统共走了不到五百步。
小卖部倒是也有早餐，豆浆油条肉包子一应俱全，叶修指了指热腾腾冒气的那两个锅，很豪迈地说：“爱吃什么就拿。”
黄少天也一点不犹豫，揣着两个包子一杯豆浆就戳在小店门口，顶着寒风大口咀嚼，吃得津津有味，一来是他确实饿了，二来，是他把包子当叶修啃，一嘴下去老大个口，充分发挥出了虎牙的撕扯效力，再配合上面部愤愤的表情，看得叶修都有点心惊胆战。
“再来两油条一包烟。”叶修转头对小卖部的老板说着，怕人不够吃似的，他昨晚上照顾黄少天，不想熏着人，愣是一根烟没碰，今天出来烟瘾大发，黄少天啃包子他就站在不远处抽烟。
“好嘞，还是黄鹤楼吧？”小卖部的老板利索应道，看样子叶修是这儿买烟的常客，拿完盒装烟老板还继续问着，“之前买的润喉糖今个还要不要？”
“咳！”叶修干咳。
“润喉糖？”黄少天和听到什么关键词一样猛回头，差点扭到脖子，表情又是一阵狰狞，“哪种润喉糖？柠檬味的那种？哦？老叶，你不是说那个糖是送的吗？”
叶修：“……”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犯人叶某快老实交代！”黄少天嘴里头的包子都来不及咀嚼完就凑到叶修面前逼问着，干他们这行就是需要这样敏锐的感官，发现一丝线索立刻紧追在后，“润喉糖一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买的。”叶修见事情败露，回答得也很坦率。
“买来干什么？”黄少天贼兮兮地眯起眼睛，他身后的太阳升起来点，从背面照过来，衬得整个人都有层毛茸茸的金边，看起来格外温暖。
“你说呢？”叶修反问他。
“我怎么知道，你才是被抓的那一个，快说快说！”黄少天理所当然地装傻。
“小黄同志这都猜不出来，业务能力不行啊！”叶修老神在在地评论完，而后才慢悠悠开口，“当然是买来送你。”
“看你平时话那么多一定很需要。”叶犯人绝地反杀，自己被抓还敢调戏黄小警官，“好吃吧？还想吃的话再给你买哈。”
当天早上，徐景熙准时打卡上班，却发现自己并不是第一个到局子的人，向来踩着迟到底线出现的黄少天居然破天荒地坐在座位上，还很反常地穿着昨天的衣服，头毛乱翘着给自己捶背，桌子上摆着两根油条不说，黄少天嘴里似乎还咀嚼着什么东西。
“黄少，你这是在咬什么？”徐景熙很好奇地问，想知道什么东西能咀嚼出这种咬牙切齿，宛如仓鼠啃坚果的音效。
“润喉糖！景熙你要不要，吃两颗吧，强身健体清神醒脑，有益身心健康！”黄少天言简意赅地回，转头过来给徐景熙的手上也倒了三颗方方正正的柠檬味糖果，“快吃快吃，吃完还有！”
等喻文州也出现在局子里，作为特别行动小队队长的他免不了就要问问黄少天昨晚上发生了什么，结果问下去，黄少天神色紧张地一连串解释，说什么都没有，他和老叶就是在看档案而已！
听这个回答，再看看队员进资料室的记录，喻文州不难猜到黄少天和叶修昨晚独处了一夜，估计有什么猫腻的事情，才会在今天不打自招。
但他问的不是这件啊！他是个正直负责的好队长，对自己队员的私生活不感兴趣！
“……昨晚上你开车去大厦发生了什么？”喻文州无奈地强调时间。
“哦，什么都没有发生，老叶在那里调查现场呢，我过去之后刚好和他撞上，周围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黄少天自知失言，立刻端正态度，很严谨地回，“昨天晚上我顺便看过大厦，那张照片的年代有点久远，不是最近拍的，犯人对我们的了解很有可能比我们想象得要多。”
“嗯。”喻文州略一点头，“为什么会是那个地方？有头绪吗？”
“老叶说很有可能和之前的一桩案子有关。”黄少天回，他昨晚上和叶修单独相处可不就是研究案件吗？虽然后来他睡着了，但几小时的卷宗可不是白看的，尤其那份卷宗上还有相当多叶修改动过的部分，整整三天的调查结果都写在上面。
当年的那场爆炸案，从楼冠宁那边拿到的资料写着造成人员伤亡的原因是大厦内部拆弹失误，负责拆弹的人员因为判断了错的引线导致炸弹提前爆炸，但根据叶修的调查显示，当时放置在大厦内部的炸弹实际上并没有爆炸，整栋大厦内没有任何爆炸过的迹象，况且，这宗奇案的受害者人数很少，资料显示只有一女性由于靠近炸弹而当场死亡，其余两名男性都仅仅是受到了波及而住院调理，如果炸弹真的爆炸了，波及到的人数绝对不只有这些。
喻文州，在特别行动小组里担当的就是计谋手，爆炸案前两回的资料都在他手上，他也看了很多遍，等黄少天简单解释完，喻文州再一回想，之前发生的两次爆炸，第一次可以说是犯人在吸引警方注意力，第二次按犯人的说法是为了揭露上层的黑暗内幕，两次安排炸弹的地点目的不同，却有一个相当明显的共同点：钱森。
全部的两次爆炸，都有军火商钱森的参与，根据叶修的汇报显示，第一次赌场内部的爆炸，犯人甚至不惜亲自出面与钱森沟通交货，给他打了大量的美金也要逼迫钱森出现在现场。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两年前的案子里似乎也有钱森的事，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查钱森。”喻文州简单地交代着，“查查他几年之前在那个案子里到底卖了什么。”
钱森钱老板，那才是真的苦，几年之前被叶修坑的生意都差点做不下去，靠自己的力量力挽狂澜奋发向上好不容易做出点名堂来，结果几年后出来个什么爆炸案的犯人，愣是弄得警局那群人开始查他几年前的事……人在家里坐，锅从天上来啊！钱森心里苦，宴会结束之后就觉得当前的事态很不妙，连夜赶着买了机票准备逃到国外去避避风头，省得三天两头不是被人炸就是被条子查，结果他早就被盯上，哪里逃得过，愣是坐在飞机头等舱的座位上被请下来。
黄少天一股脑地扑在几年前的案子上，实在抽不出空，请钱森这件事，居然是喻文州亲自出马，穿着西装温吞吞地给人做了个手势，说有话要谈。
谈话这种事，黄少天和叶修早就做过了！钱老板显然不太想谈第二次，当场暴怒，带着一众小弟想和条子们大打出手，结果被喻文州笑眯眯地劝下来，说是如果不动手，两人就只是谈一谈，事情说完该干嘛干嘛，无论出国还是卖卖，一概不管，局子不会干涉钱森的生意，但如果动了手，这事情可就涉及到袭警了……
就这么着，钱森怒火攻心地被请下来喝了一壶茶，被迫回想几年前自己的屈辱往事，交代的事情还真不少，大部分都和卷宗上记录的差不多，唯独有一点不同，当年案件的犯人问他买的炸弹，不只有一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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