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脑洞

你好:)

微博为:一个好洞

【叶黄】陈途(01)

《陈途》

 

01-瑞雪

这镇子不是什么大地方,从东街到西街四个时辰就能走完,住在镇子里的街坊领居相互认识,见面也都叫得上名字,镇子的人都是好人,穷苦一点的小孩穿千家衣,吃百家米,也勉勉强强活到十六成丁。


镇子小,日子过得也散漫。酒楼饭馆当铺之类的,不过就这一两家,彼此熟识多年,总缺少点竞争力气,长长久久地下来约定俗成,开张晚修业早。


闲暇时候就爱谈天,饭馆里头常有点壶茶畅谈的人,与邻桌的人说,与路过的人说,话题说得过分招人嫌弃,周边人都散了,他便找店小二说,人家店小二也不好意思推脱什么,只得给他把茶水添上,这杯子里的茶水越倒越淡,最后都淌成清水,那人还赖着不走。


店小二是不会赶人的,只能在第二天那人再来的时候,恭恭敬敬地与人说他喜欢的那壶茶今天卖完了,要他下回再来。


这下回的时间就不好说了,谁知道你这饭馆是今日进货,还是明日进货,或者隔着整个月都缺那一款茶叶?


要被店小二这般说,人大约也会知道自己坐的时间太久了,粗心点的半月之后才敢再来,要碰上个细心知羞的,恐怕到老都不肯再走近这店里一步。


不过这些都是说话无理,又招人嫌的;要是人说话有理,讨人喜欢,那各个饭馆酒楼自然是对他打开大门,欢迎他光临,人往椅子上一坐下,还没说要点什么呢,店小二的茶壶就已经端了上来。


“黄小先生,今儿要吃点什么呀?”


这黄小先生,自然是说西街那个坐堂开药馆子的大夫。镇子里街坊们有个与时俱进学过来的俗语,年代不一样了,什么都赶点潮流,坐堂的本镇人一律被称成“先生”,只有那些个游方四处,偶尔路过的才被称成是“郎中”,而黄少天年纪尚轻,镇人便在先生前面加个小字,叫他“小先生”。


黄小先生早些时候年纪更轻,还要再小上四岁,也是半途路过镇子,没想一来就不走了,干脆在这里定居,开个小药馆过得有声有色,有些人说他刚来时候似乎是跟着个别人的,那人比黄少天大许多,领他和领儿子似的,现在那人却不知去了哪儿,药馆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虽是一个人,但黄少天可一点儿都不寂寞,不说他长得俊俏,整天有姑娘跑去找他“看病”,不是头疼脑热就是风寒咳嗽,好好的几个健康姑娘,愣是要在脸上抹上几层洋脂粉,把胭脂什么的都擦了,做出副虚弱的样子去求医,嘴上嚷嚷着难受,可谁不知道他们日日能见着黄小先生,别提心里多舒坦。


除去那些个姑娘,黄先生家里还养着两只猫,一黑一花的,整日在药馆子里面躺着坐着,跳上跳下,窝膝头趴药方子,没有一处地方是它们不敢去的,两只猫睡着的时候还好,要是都醒了,那药馆子里头可真是谈笑声说话声喵喵声连成一片,热闹非凡。


黄先生年纪轻,衣着谈吐皆是一股子侠气,为人又热络好帮忙,平日里话还多,表面上当真看不出是个先生的样子。


但他手艺的确高,抓药稳,价格公道,看病技术更是没话说,除去几味大家熟知的中药之外,黄少天还会用西药,几片小药丸下去,睡不着的一觉到天亮,牙疼的立马精神。小镇子里的人哪里见过这医术,立马传得神乎其神,要不是人家黄先生还是个未婚小伙,恐怕连接生都要扯他来看两眼。


这种看着俊性格好,还有门手艺的人,就算不是姑娘家也喜欢,只不过黄小先生有个特点——话多,一部分姑娘实在受不了,就是喜欢他的脸也只是远远看着,只剩下另一部分号称真爱的每每缠着黄少天,说是听他讲话也是乐趣。


要是黄小先生的话再少一些,恐怕跟在他后头的姑娘得翻个倍数。


只不过他这个话多不招人烦,人手艺和心肠摆在这里呢,治病救命,这可是大好人,话多一点又怎么了?饭馆小二可不敢不待见他。


黄少天对这情况早见怪不怪,坐下之后茶水钱照样给,笑呵呵地给人报了自己要吃的菜,便也跟着大家伙一同谈起天来。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不少,镇子外头闹得沸沸扬扬,什么新风向都有,说是当今皇帝坐不下去,世道不行,洋人闹事,要变天了。黄少天对这些事情当然也有耳闻,镇子里的人讨论得褒贬不一,意见分歧,最后还是黄少天插话进去,把自己对事情的见解抒发了一番,众人有的反驳过去,又找不出理由,被堵得哑口无言。


一番对话自然是又招得众多姑娘倾心,只是惹得几个与他一般年纪的小伙心下不爽。


外头的世界格局战况有变,镇子里却还是那副平安模样,唯一让他们提起兴趣的只有今早下得那一场小雪。


也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了,下得又小又稀薄,没几个人看见,大多数人起来的时候只见到地面上那一层白花花的东西,像是霜似的,踩上去就刷得化开,那人这才知道地上的是雪。


下雪是好事,今年开年便有瑞雪,一定是个丰收的好年份,众人就这一场小雪谈得眉飞色舞,聊到中途,却有一位姑娘皱着眉头,记挂什么般犹豫开口。


“我今天早晨看见那场雪了,不过雪里面还站着个别人,穿着全黑的衣服,脸都看不清楚,别是个雪鬼吧?”那姑娘说着用手搓了搓小臂。


“瞎说什么呢,这地方哪里有雪鬼。”一个穿着大袄的小伙说道,“你别是早晨还不清醒,看花眼了说出来吓人啊。”


“就是嘛,有雪鬼又怎么是穿黑色衣服?不该是一身白色吗?”另一人也问。


“你才不清醒,我可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人的。”最先的姑娘不想与其他人多费口舌,只转过脑袋问咬着面条的黄少天,“黄小先生你说呢?那人肩膀上全是雪花片,白茫茫一层,黑色衣服里面还有些绿绿的,走路姿势也奇怪,一步一挪地像是瘸了,你觉得世上有雪鬼吗?”


“怎么可能——”黄少天嘴快,刚想说怎么可能有,瞅见那姑娘失望的眼神又迫不得已地把后半句话咽回去,“这个我不知道啊!我是看病的,又不是算命先生,你找拐角地方的李爷算上两卦比问我强多了。”


“你就说说嘛!”那姑娘不肯放过他,硬要他说出点是非曲直来。


黄少天眨巴两下眼睛,既然硬要他说,他当然不会拒绝,筷子一搁下便是番长篇大论,从从前的鬼怪小故事讲到当下瑞雪,滔滔不绝连绵不断,最后在众人的眼神注视下得出一个结论——没有。


“所以我觉得是你的幻觉。”黄少天说,“不然就是其他人穿成这样,拿着什么东西在走路,给你看错了。”


姑娘无言以对,饶是再喜欢黄少天,也被这番嘴炮弄得有些兴趣阑珊,颇有些热脸贴上冷屁股的感觉。


黄少天与其他人再聊了几句,茶喝完一壶,桌上饭菜也干干净净,他便也付了饭钱起身走人,回去捣药撸猫又是一日过去。


照理来说他日常忙碌,夜里该睡得香甜才是,这日黄少天却辗转多时无法入眠,总觉得药馆子外头有些什么动静,他半撑起身子粗略一撇,窗户外头白茫一片映月光,竟是又下了一场雪。


果真是冬天到了……黄少天嘀咕一句,把卧在床头的两只猫挨个撸过一遍,不情不愿地离开被窝爬去关窗户,在心里抱怨这日子冷得太快,这两只猫还没换完毛,别是要感冒了,黄少天扭头瞅瞅窝成一团的两只,见它们睡得香,又有些不满,他爬起来关窗户,这两小家伙倒是不动如山,哪天该训练它们关窗户!


正想到这里,他扭头回去,关窗的手却猛一顿。


药馆前面有个人!


那人一头黑色短发,单手捂着大腿,就站在离药罐不远的雪地里,眯着眼睛也往黄少天这处望过来。


怕是周边灯光都暗了,只有黄少天这亮着煤油灯,这才引了那人注意。


黄少天被诡异情景唬得一愣,心下闪过饭馆里姑娘说的什么雪鬼,一时间心里都有些犯怂,手抓在窗户沿上,关也不是不关也不是。


晚上雪更大,黑衣服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白天也没人见着他,此时突然站在雪地里,还站了许久一般,发顶肩膀上落满白花,他的眼神冲着黄少天,也不知能不能看清,两人各自对视一会儿,黑衣服那个居然就这么直挺挺在雪地里倒了下去。


“喂!”黄少天心里一惊,下意识开口喊,话才出口就意识到不对,那人的动作显然是受了伤的,又在雪地里站了许久,这倒下去估摸着是晕了,听不见他喊。


黄少天在窗户边上打了个哆嗦,外衣也来不及裹,本着自己大夫的本能,蹬蹬蹬地冲下楼,药馆大门一开,寒风呼呼往里灌。


那人倒得扎实,一点做戏成分都没有,黄少天几乎是拖着人把他从雪地里扯走,进屋第一件事就是点炉烤火。


他把捡来的神秘人搁在靠近炉子那处椅子上,自己搬来个小板凳,对着炉火一阵搓手和气,默默抖了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黄少天的抱着外衣,体温逐渐上升,这才定下心思来打量身边人。


那人长得挺不错,就是唇色惨白,略有些疲惫的样子,头发因为落雪的关系有些半潮,外衣倒是全湿了,不知沾着点什么液体,一块一块的。


黄少天拖他回来的时候,那人脸色白得可怕,几乎让人以为他已经死了,此时被炉火照着却也不见多大改善,只能说略有血色。


“这位朋友?你醒了吗?”黄少天试着开口喊,叫了两句都没反应,倒是把自己楼上的猫吵醒了,黑色那一只从楼梯上跳下来,跑到两人边上站定,好奇地对着那人闻来闻去。


黑猫嗅到一处,突得伸出爪子去拨拉,低低地叫两声,连背后毛都竖了起来。


黄少天顺着猫爪拨拉的地方去看,那一处凑巧是人捂住的地方,位于膝盖上方一些,方才他光顾着取暖没注意,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地方的布料湿了一大片,比周边颜色都暗沉许多,由里往外还在持续渗出的恐怕是血。


他急忙伸手去摸,那地方果然有些湿热,黄少天再去碰人额头,热度也超出他预料,流着血在雪地里站了这么久都还活着,不知该说这人什么,只能说是命硬。


不光硬,这家伙的命还挺好,得亏他在这镇子里误打误撞看见灯光找过来,遇到的是黄少天,要是个其他人家的胆小姑娘,恐怕窗户一关把他当雪鬼,才不去理他。


就算命再硬,丢在雪地里冻一晚上估计也得歇了。


黄少天不是胆小姑娘,他救人可有一手本事,此时觉察到情况,立马把人驮去自己床上,他背得有些许吃力,放下人的时候动静大了些,给那只小花猫吓得魂飞魄散,从床铺上嗷嗷跳下来。


他没时间安抚猫,急着往下拖人裤子,偏生这裤子不知是什么制材,料子坚挺得狠,那人还穿了许多,黄少天光扒人裤子都觉得头大,最后干脆拿剪刀给割开一小口子。


好在里面的伤口不是新伤,还是经过简单处理的,上头缠着些乱七八糟的绷带,黄少天估摸着这是包来救急,最后在赶路时候又裂开了。


他帮人把绷带换掉,伤口洗净止血,再扒下人外衣,留下最里面那一层,给人额头上搭块凉布巾,那被子一裹住,就这么算完事。


别看他动作利索处理得飞快,但看见伤口时,黄少天心里还是不由得有些惊讶,这人身上的伤口不是划伤,甚至不是任何一种冷兵器所造成的,那处伤口的样子奇异古怪,黄少天却知道,这是枪伤。


是被子弹打过,之后又把子弹挖出来之后造成的伤口。


TBC.

感谢喜欢

第一次写这种类型……时间点有参考但总之还是架空的啦莫要深究!

以及借地方提一句,今天有宝宝私信我问“可不可以把我的叶黄问整理成文包。”目前是不可以的啦!禁止任何形式的二次整理上传!

 希望大家谅解。这个宝宝虽然私信问我却设置了不和任何人私信沟通(?)所以只能在这里说一下TvT


评论(32)
热度(1628)
  1. 共27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一个脑洞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