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脑洞

便衣警察叶x目击证人黄 感谢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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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代已经很少有人在惧怕鬼神，尤其是像黄少天这样的成年优秀大学生，向来相信科学从不迷信，然而正因为如此，他也相信人力能做到的事情比鬼神要可怕得多。

数码相机里大概有三扇门被标上了记号，黄少天的家门自然也有，那扇铁门的角落里有一个漆黑的墨水笔记号，显得相当刺眼。

最先发现被做上标记的是方姨一家，她才刚上小学的女儿看见那个圆圈，好奇得询问自己母亲是不是有人在家门口涂鸦，方姨觉得奇怪，在楼道内四处看一遍才发现凡是住在三楼以上的人，大门口都被画了圆圈。

这种圆圈所在的位置很偏，如果不是小孩身高不高，凑巧看见，恐怕很少有人能留意到那个地方。

而那种形状看似随意的标记，或许普通市民只会把它们当做有人恶意涂鸦来对待，但发生在曾经经历过一次入室抢劫并死过人的17栋，楼层里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把这个图形当成一个标记。

一个代表着“下个偷窃目标”的标记。

但黄少天显然比他们想得还要再多一层，或许那个标记不是代表着下一个偷窃目标，而是代表着在逃的两个疑犯已经确定了报复目标。

他们想要报复的那个躲在黑暗里报警的人。

“还挺聪明。”叶修看完那三张照片，发表言论，“定下的目标全在三楼以上。”

“……因为住在楼下的人如果要看见他们作案，就必须走到楼梯口。”黄少天伸手掏钥匙去开自家门，“所以报案的人一定住在楼上是吗？”

“那也不一定，说不好人家就是住在楼下，听见什么动静才报警的？”叶修挑眉。

“那这人耳朵也贼好。”黄少天进屋脱鞋，不想继续和叶修打嘴炮，全程垂着眼睛没什么精神。

“你不也耳朵挺好？”叶修和人硬扯话题，黄少天弯腰之后，他伸手去碰人脑袋，借着姿势优势揉了两把。

黄少天的头发在打球的时候湿了一些，现在被风吹得有些凉，叶修用拇指撩一下他的额发，“少天大大，晚上吃什么？”

“不知道。”黄少天站直，依旧心情沉闷吐不出多少字，“你想吃什么？”

“要不这样。”叶修收回手，“哥给你做个拿手菜？”

叶警官，还没成年的时候就从家里逃出去，阴差阳错上了警校，一路顺风当上队长，潜伏狙击近身搏斗任务无数，在警局众人心中堪称是全能模范一样的存在。要放在一个完全不认识他的人，听见这种设定，大概会觉得这位叶队是个认真严肃，生活自律的人——然而并不是。

虽然叶队在警局里名声赫赫，但实际上接触过他的人还真不多，与他一起出过任务的更是少之又少。

作为警察，特别是叶修这种随时会被派去做危险任务的警察，身份保密对他们来说相当重要，假如他们处在一个高曝光的坏境里，那他们自己，甚至是他们的亲人都有可能受到犯罪者的报复。

但只要是见过叶队真人的，几乎都觉得他能当上警察简直是不可思议。

每个警察身上多少都会有一点职业本能，像是行走的姿势，说话的方式等等，但叶修身上没有，他与生俱来地带着一股子轻松懒散的气质，站在不知情者面前的时候，你只会觉得他是个普通群众。

正是这种气质使叶修能够担任保护重要证人的任务——实际上，叶修这种气质不是装的，他在生活里的确是那样一个人。

他对生活的要求很低，或许是因为早年离家漂泊过一段时间的关系，相比于警官的正气凌然，叶修身上带着更多世俗巷子口的不正经。

他说的拿手菜，也不是什么认认真真的菜色，而是一包红烧牛肉面。

“拿手菜？”那碗面被端到黄少天鼻子下面。

“对，这一碗放在警队里可得卖十五块，今天白送，便宜你了。”叶修把筷子摆到碗边缘，“试试？”

黄少天在泡面的水汽里眯起眼睛，叶修的红烧牛肉面还真是相当朴实，面条没下锅，就是拿热水泡的，里面全是泡面自带调料包，连个什么额外的鸡蛋都没有，用筷子夹起来的面条破开汤水，颇筋道得弹了两下。

“怎么样？”叶修问他。

“我去，你可以啊，怎么泡的？”黄少天把那口面吞下去，“你知道我还在住寝室的时候，半夜饿了天天吃泡面吗，那时候我都觉得自己要吃吐了！但是你这个面……你真的是泡出来的？”

“你看我开锅子了吗？”叶修敲两下桌板，“这可是拿手菜。”

“厉害了，有什么秘诀没！”黄少天来了兴趣，那一口面条把他的食欲都勾上来，“你用什么水泡的？闷了几分钟？”

“祖传秘技能告诉你？”叶修故作玄虚，“好吃就赶紧吃，一会儿凉了。”

“这有什么好保密的啊！”黄少天皱脸，埋头又吃两口，想起什么似得仰起头，“你那碗呢？”

“怎么，一碗不够啊？”叶修在他边上坐下来，“咱家里可就一包泡面。”

“那你的晚饭怎么办？”黄少天抱着碗，皱着眉头问道。

“能怎么办，吃零食呗，少天大大赞助我一点薯片？”叶修回答。

“你晚上就吃薯片你饿不饿啊。”黄少天不满，“又不是出潜伏任务至于这么凄惨吗，我给你叫个外卖呗？你想吃点啥？”

“你确定要叫外卖？”叶修意有所指。

“……”黄少天想想自己门上那个标记，实在有点心虚，“那……那你和我一起吃呗，让我一个人吃多不好意思，反正这碗红烧牛肉面也是加量版，大不了我和你一起啃薯片！”

他筷子还举在那儿，表情坚定，一副叶修不答应他就不下嘴的模样，叶队长瞅了他一眼，张嘴给他做出个嘴型。

“啊——”

“啊什么？”黄少天莫名其妙，下意识抬手把筷子举高点。

叶修往前凑一凑，咬着筷子头叼走了那一筷子面。

“喂！你就不能再去拿一双筷子吗！！”黄少天耳后一热，捏着筷子的手都有点抖。

“还要洗两双，多麻烦。”叶修一派坦荡的正人君子模样，伸手去扶住黄少天的手，“别抖，一会儿筷子掉了。”

他们这一顿泡面吃得心惊胆战，心惊是黄少天，叶修咬一口他就在心里砰砰一下，黄少天怀疑自己的心脏有问题，得了心率不齐之类的病；胆战是叶修，黄少天每次举着筷子把面往他嘴里塞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视死如归，叶修生怕他一时冲动用筷子捅穿自己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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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接近毕业，去学校上课的日子挺少，大多时间都留在家里写毕业论文准备答辩，在姜某那件事情发生之前，他还惦记着投投简历先找找工作，可惜现在他身份特殊，还有叶修贴身24小时跟着他，投简历找工作这事儿算是暂时被搁置一边。

自打门口被做上标记之后，不光是黄少天，楼道里的居民都相当紧张，方姨往物业里跑了三四次，就是想看小区的出入记录与监控录像。

可惜这小区年代挺久，连楼道里的声控灯都不是很灵，哪儿还有监控录像，就算有那也是在小区外头过道上的，只能拍到最近几日有谁路过，实在拍不到有哪些人进了楼。

更何况最近来17栋的人格外多，外卖快递啊，产品调研啊，想要买房的人啊，甚至还有一些来做新闻后续报道的记者，仅凭一个摄像头模糊的录像，很难看出到底哪些是嫌疑人物。

黄少天最近忧心忡忡，没有找工作，也没有精力写毕业论文，每天都闷在家里，不光忧心有可能突然出现来报复他的疑犯，还忧心自己心率不齐的事情。

他发现自己的心率不齐可能是叶警官引起的，发现这个情况之后，黄少天还破天荒的，在自己家的床上失眠了小半个晚上。

叶警官睡他旁边，黄少天挣扎着往那里挪一挪，充满忧虑地发现自己心跳又快了一点。

受到门上那个标记的影响，黄少天现在偶尔下楼去小区超市买点吃的，总觉得看谁都有问题，不光是那些难得进来的陌生人，就连住在其他楼里人，黄少天都觉得他们一脸狡诈。

“你看那个留着胡子戴眼镜的。”黄少天对着叶修窃窃私语，“他是不是有点鬼鬼祟祟的？”

“他是住我们隔壁楼的。”叶修把泡面放进购物车，“多带个了眼镜而已。”

“哦。”黄少天把叶修丢进去的红烧牛肉换成鲜虾鱼板，付钱时候与超市的老板娘寒暄了两句。

虽然有时会判断失误看错，但实际上也的确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人出现在17栋周围，比如说之前那个推销吸螨仪的男人又再次来到了楼里，美其名曰售后服务。

黄少天压根没买他公司的仪器，却不得不给人开门，耐着性子听完推销员那一堆喋喋不休的话。

还有之前来租房子，想要住去黄少天楼上的那个男人，看样子是个和汪先生相似的职业男性，提着公文包在楼道间来来回回走了很多次，还敲开黄少天家的门，说是想问问这里的安全问题。

“我听说这里被小偷画过标记？不会再被偷一次吧？”那个男人皱着眉头，把手上的公文包提了又提。

“不会吧，小区保安都加强巡逻了，现在晚上每隔几分钟楼下就有保安路过一次。”黄少天漫不经心地安抚他，“搞不好就是小孩子随便涂鸦。”

“随便涂鸦会画在一个地方？”那人明显是不信，“你们这栋楼都上报纸了！”

“那你怎么还想往这儿住？”叶修从黄少天身后路过，多嘴问出一句。

“……”那个男人脸上现出局促的神色，“这不是没钱吗，老小区租房买房也便宜……”

“你要真怕遭贼可别住。”叶修耸肩劝他，“万一租房子省了那点钱，全被偷走就不好了。”

那人走之后，黄少天回头对着叶修挤眉弄眼：“老叶你可以啊，够损！”

“这就损了？哥这是实话，衷心地劝他。”叶修笑一笑，把手上的可乐递过去给黄少天，“要不要来一口？”

“好。”黄少天内心波涛汹涌，外表风平浪静，扭过脖子就着叶修的手喝了一口可乐。

没什么特别的味道，男孩子喝可乐不像外头那些小姑娘，用不着吸管这种东西，他和叶修都是举着易拉罐对嘴灌，叶修碰过的那块地方有点烟味，但是也只有一点点，和可乐甜辣辣的味道混在一起，刺溜一下划过黄少天的喉咙口。

黄少天比以往要疑心许多，这两天有个新来的送快递小哥老走错楼，黄少天给他指了四五次，偶然看见他还在楼下和柳老爷搭话，聊天的时候时不时往楼上瞅，只是值得怀疑的人实在太多，除去那些推销买房之外，还总有想要挖掘新闻的记者，隔三差五地跑来，说是要追溯事情的根源，怀疑姜某死亡的那件事情并不简单。

当然不可能简单了，黄少天在楼道口被拦下来，发挥自己的口才与记者打哈哈，直把那个热心记者从充满兴趣说到想要逃跑。

17栋的居民不堪其扰，有几户已经准备着要搬出去，毕竟大家都想要平静生活，谁想要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堤防着被贼偷的。

但住了挺久的地方，大家对17栋到底有点感情，方姨前几天在楼下念叨着要找房子换，她家里小孩还在读书，不敢让女儿也跟着自己每天担惊受怕，他们家供一个孩子上学不容易，也不想被偷一次有什么财产损失，说是已经找好了地方，就是舍不得17栋这群邻居。

黄少天当时也在楼下，柳老太家的花猫从窗口溜了出来，被他抱在手上摸着玩儿。

没想方姨刚说要搬走没过几天，17栋就出了第二桩命案。

只不过死的不是人，是那只柳老太家的猫。

那只猫年岁也高了，是柳老太从奶猫的时候一直养起来的，那天柳老太找不着它，以为它又是跑出去窝哪儿玩了，就没上心，结果这天夜里那猫都没回来，第二天大家一早起，看见那只猫已经死在了柳老太家门口。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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